利亚的大脸盆

瞎写瞎画

去看看北平的冬天

叮咚——手机弹出一条讯息,我打开看,小木给我发来一张图片,是高铁车窗外的景色。


配文字,“雾霾蓝,草木黄,北平的冬天。”


我笑了笑,回她,“行,希望明年真的能去见到,北平的冬天。”

 

无他,小木不过是安慰我而已。


朴素地讲,我参加了今年的研究生招生考试。这考试比不得高考,家里人总归是没那么重视,体现在我妈没有每天一颗鸡蛋往我嘴里塞,恨不得给我喂饭穿衣洗澡养得跟瘫痪病人似的,以给我足够时间去专心学习。偶尔打个电话问我今天去哪儿玩了,得到一句去图书馆的回复之后,再无和学习有关的下文。


我也没那么重视,或者说,我表现得没那么重视。


周围同学一大半出国了,四分之一有工作了,剩下的四分之一总人数再加我一个倒霉蛋踏入了研究生考试万劫不复的洪流。


我其实不太愿意做一个和大部分人生活轨迹相悖的标新立异者,即便群体大多数时候是盲目的,处在这个群体中的我,却甘愿接受它的盲目,但又试图不知好歹地去冲破一下桎梏。


学校总归是不支持考研的,考什么研啊,你又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一个人就能拉下整个专业百分之二的就业率。所以我一边嗯嗯啊啊听从辅导员和学院领导的指挥,去投一份秋招简历,一边又对自己要考研的计划遮遮掩掩,问起来也就是一句,“噢,我就报了个名,也没学。”


天知道我每天图书馆闭馆才回宿舍,室友给家人打电话的时候说,“xxx太辛苦了,每天都快十一点才回来。”的时候,我有多赧然。


努力的回报并不确定的时候,谁都不希望最后倾尽全力又毫无所得的结果落在自己身上,引得众人发笑。


即使众人只是表现出心疼,象牙塔里的哪个骄傲又受得起这份心疼。

 

人总是贪心不足。


最后抵着秋招号角的尾声投出的那份简历为我赢来了一份事务所的工作。我坦然接受了。这是一个好机会,毕竟丢掉了百分之二就业率的责任帽子,整个人轻松多了。


但我心里的不甘依然旺盛。被后辈学弟学妹问起来的时候,甚至被同级同学问起来的时候,他们脸上所展现的惋惜快要将我灼伤。最可笑的是,在最后一轮面试的环节,对方合伙人问,“你为什么会来这儿。你没有考虑过BAT,VC之类的公司吗。”我只得公式化地笑笑,贵公司是我第一选择,再埋掉我其实在准备考研这个无法诉之于口的计划。

 

年幼时总是被寄予厚望,老师,同学,家人的。依旧记得,中考前最后一天在班上,班主任当着大家的面说,“我们班要是出了状元,我就给大家买烟花放。”全班同学笑着鼓掌望着我,可惜了,烟花没有放,也辜负了大家的期待。


高考更是戏剧化。接受结果,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给班主任发过去消息。班主任转头一个电话打来,要复读吗。以致我入学都两个月了,偶尔躺在床上想都还意难平。


如今大学也快毕业了,这次身上没有承载太多的希望,因为我几乎把考研这件事情藏得比情人相会还隐蔽。放弃了保研,因为左右看,顶着现在这学校的帽子估摸也去不了什么好地方,还留在这里,就无异于在我脑海里把那句要复读吗再重复播放上千次。

 

回头看,考研对我来说到更像是跟过去被寄予希望又失败的,被人羡慕又溜走的人生再做一次斗争。勇不勇敢我不知道,我只感觉我快要被撕碎了。


某天跟我妈打电话说最近好像学政治进步很大(因为我是个跟文科基本劈叉的理科生),原本是件开心的事情,但说着说着就哭了,给我妈吓一大跳。


我时至今日都想不明白当时眼泪的阀门在哪。毫无预兆地,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此时离初试过去半月,熬过了零基础的期末考试,还在调整中就又要步入复试准备了。


进不进得了复试不知道,但今天收到消息的那瞬间好像又坚定了一点。就算明年看不到北平的冬天,我应该也会继续尝试去看看北平后年的冬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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